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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7/1 17: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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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在宋庄的毛》一八修订版(4)

《长在宋庄的毛》年版甘肃人民美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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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这样认为:我离开了圆明园,离开了那些志同道合的哥们儿,一个人在北京四处租房子住时,才是真正的流浪生活。而现在,我们在宋庄买了房子,租了土地,举家迁到这里,有的甚至老中少三代都在这里生活,就不该再说我们是在流浪的人了。可不知为什么,很多人仍然管我们叫流浪画家。《东方艺术》杂志刊登了我们的照片,报道了我们的生活,可标题却是“京城流浪艺术家的幸福生活”。或许这是我们户口不在这里的缘故?还是因为我们并没有取得在此地居住的权力?可是做为一个中国人,再他自己的国家,难道会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居住的权力吗?

我要说的是:我也象很多人一样,虽然在宋庄买了房子,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但却依然战战兢兢,就象自己不是自己房子的主人一样,住在那里一点也踏实。我们生怕哪一天再出现几个方头大脸的人把我们赶走。

我要说的是:我们这些人来到宋庄,虽然有了自己的房子,找到了一种回家的感觉,但却始终没能找到安全感。

年小堡联防队队长李学来(右)和宋庄艺术家里精神病患者宋伟摄影陈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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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粟说我们画家和妓女一样都是些没有安全感的人。

老粟说没有安全感的人就是带上安全套也不会有安全感。老粟说着说着来了兴致,老粟说咱们说一说妓女与画家在这个时代的相同点和不同点吧。王强说打住打住,没什么可说的,反正都是为人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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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庄艺术家河上-高惠君日记选录:

我处在的群体就是个边缘群体,自己又处在这个群体的边缘,可以说边缘的不能再边缘的社会人。你让我批评这个社会?那好,我有成堆要批评的东西;只是,我干嘛要批评它?这就像有人拼命诱导你谈谈地球变暖和北极即将消失。我只不过像条蚯蚓生活在水泥和土壤之间,能在人人都忽略的地方度过短短的一生罢了,完全是苟延残喘的生活。就这样,还有人认为边缘人活的滋润了。比如那些掌握话语权和特别想操纵别人生活方向的人们,很可笑地把边缘人做的任何事情都审查一番:或者招安;或者一棍打死。很可笑,这事情荒诞吧,可天天上演。这个剧目,导演和主演都乐此不疲,只是拖的我们这些自费群众角色陪着天天受罪。

可能,在这个剧目里陪着受罪的人群很多,但是人家嫌弃做艺术工作的边缘人之所以厉害,主要原因可能就是因为我们在时刻思考一些问题,然后还要想方设法地用艺术手段表达出来。其实,整个人类的发展史都基于思考,我相信任何人的思考都有价值,至少对他自己而言是这样。

草民发言就如同麻雀在树杈上乱叫,只有群体数量巨大才有人注意。

(以上日记文字由河上-高惠君本人提供)

年圆明园艺术家杨青(左)和石头摄影陈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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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粟说咱们哪天把白大千撵走。老粟说白大千不是咱们的同类。妈的,老粟还骂了一句,老粟说整个宋庄就他不手淫,这哪里还像个宋庄画家的样子?

其实白大千不只是不手淫,他还是一个有洁癖的家伙。白大千的洁癖在于,他的手总是白白细细干干净净的。不论白大千画多大的画,他的手和衣服上都不会弄上一滴颜色。如果白大千到你的院子或画室里做客聊天,他准会偷偷占据离自来水管最近的有利地形。然后,白大千就会每隔五分钟去自来水管那儿洗一次手,洗完后绝不用手巾擦,而是优雅地甩干。他甩起手来手腕柔软,指若兰花,十分优美。无论春夏秋冬,天冷天热,白大千都这样做。后来北京发生了“非典”,大家也学着白大千的样子洗手和甩手。老粟这时也承认了白大千的独特个性。妈的,老粟笑着说,没想到这傻逼还是个先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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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粟就是老粟,你千万别把他当成大名鼎鼎的老栗。老栗的全名叫栗宪庭,而老粟的全名叫李海粟。我们之所以取李海粟后面的字,喊他老粟,是因为这样喊着有点过瘾。究竟过了那门子瘾我们也不清楚。反正老粟也高兴我们这样叫他。后来他在画布上签名时干脆签“老粟”,这就让那些崇拜老栗的人误以为他也是“教父”级人物,无形中占了名人很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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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粟是公开承认自己手淫的宋庄画家。老粟说没办法呀!失眠呀!没有女人呀!半夜两点还睡不着觉呀!老粟说他手淫的目的是为了画画。他的确想早点睡觉,第二天好早点起来画画。不幸的是,老粟每次手淫完毕,刚刚在手淫后的疲乏中沉沉睡去,他的电话铃声总会把他吵醒。弄得老粟没办法,要想睡觉放下电话只得再手淫一遍。老粟说这样几遍下来弄得他第二天哈欠连天,一点精神都没,手臂象面条一样,疲软得刚刚能提起画笔,要想进行艺术创作就再也没有一点力气了。

年艺术家唐城在宋庄辛店自己的小院前耕作摄影陈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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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庄女画家王思丁日记:

年4月3日

生活安顿下来,心也趋于平静。静静地面对画面,整理自己的思绪。日子一天天飘逝而去,象那些春天的花瓣被风吹走。

今天在小院里栽了几株玫瑰花。用铁锹挖地,嗅到了泥土的芬芳,体会着泥土的松软与亲切。泥土孕育着一种力量,一种希望!

(以上日记文字由王思丁本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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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在后半夜给大家打电话的,是我。在后半夜给大家打电话,不是说我是个缺少礼貌的家伙,也不是说我是个故意吵醒别人的坏蛋,这只能证明我是一个经常喝醉的酒*。我和我的几个哥们儿经常在晚上喝酒,一喝就喝到后半夜,我喝多了就会拿起电话给我当时想起的朋友打电话。我用我不太好使的舌头向大家说着过分亲热的话,在电话里硬逼着我的朋友带着他的老婆过来陪我喝酒。我平时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待人接物彬彬有礼,普通话说得也算纯正,可是喝高了就完全是另一副样子了。

有一次我喝多了,半夜2点给林无极打电话,说什么也要让他带着他的新找的女朋友李静文过来喝酒。林无极在电话中说李静文不在家,进城没回来。我听了根本不信,接连打了几次电话。后来终于把林无极逼来了。他是一个人来的,解释说他的李静文真的不在。我留了个心眼儿,趁出去撒尿的工夫去林无极家砸门。他的女友果然不在,出来的是一个更加年轻漂亮的女人。我当时懵了,还以为是李静文化了妆出来骗我,硬要动手验明证身。弄得人家翻了脸,我当时还觉得很好玩,第二天才知道破坏了朋友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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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范说,马越你沾酒就醉,一醉就耍酒风,算什么酒*?你充其量也就是个酒痞而已。王时雨嘛,还象个酒*的样子。

那你呢?我反问范蕴蕴。

我嘛,老范笑眯眯地说:我是个酒仙。

年宋庄艺术家的篝火晚会摄影陈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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