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力源打来电话,说要去洛杉矶出差一周半,原订明天的生日宴改在他回来再为我庆祝。
即将到来的生日宴会对我来说是个大日子。周力源说,只要有钱,女人就像你怀里的猫,揪她耳朵也不肯走的。
周力源有洁癖,因此要求他的女人洗很多遍澡。中间他会用银行卡用力刮我的手臂,刮出一条条红色的血痕,然后说,去洗掉它。我真是厌恶透了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一遍遍洗澡和一遍遍抚慰他的苍老。可是我不可以反抗,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钱。
周力源从不薄待我。他有一间物流公司,规模堪称业内楚翘,现在他想将它从自己的集团公司里剥离出来,单独交给某个人去打理。周力源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明天就是我26岁的生日,如果如果周力源不出差,他会不会当众宣布将这间物流公司当作生日礼物送给我?
我叫黑子来打牌,他带来一个男人。然后黑子和他在一边嘀咕,我假装没有看到。
我知道黑子无非在对那个人说,这是只肥羊,咱俩宰她一顿。
在黑子看来,像我这样傍着有钱男人的傻妞,不宰白不宰。可是牌桌上,那个男人却对黑子吼,你踩我脚干嘛?
我笑了,看那男人一眼,才发现他长得真不赖。
黑子走了。我对那男人说,陪我喝酒吧。
两瓶红方,三扎黑啤。后来我醉了,男人把我带回家,后来我被安置在一张单人床上,那个叫毕今的男人就坐在床边,却只抽烟,看都不看我一眼。
临走时我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可以打给我。
周力源如期回来了,却没有提起为我补办生日宴会,自然也没有我期盼中的生日礼物。
周力源有了一个新女人,而且这次带着这个女人一起去了美国。
我见到了这个叫陈莎莎的女人。她穿了丝质长裙,露出曲线美好的脚踝,明明是坐在集团公司董事长的会客厅里,她却像在卧室里一样慵懒。
我一下子就被打倒。凭她的风情和美艳,的确有资格代替我陪伴周力源去美国,也的确有本事将我的生日礼物从半路上掳走。
毕今答应了我的要求,因为我对他说,搞定这件事,我给你四十万。
我希望周力源知道,那个慵懒的陈莎莎,绝不是只属于他的女人。
其实,我也不稀罕做周力源的女人,我稀罕的是那间物流公司。我为周力源付出了五年的青春,本来就应该得到回报。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我都在等着毕今带给我好消息。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接近那个女人,因为周力源,真的已经老了。
毕今终于给我打了电话,是在一个深夜。毕今说,我有一瓶红酒,你要陪我喝光它。
我一听就知道,我们将要成功了。毕今将有他的四十万,我将有我的物流公司。我们各取所需。
那天晚上我们喝多了,我第二次在他的公寓留宿。与上次不同的是,单人床上不再是我一个人。
我告诉周力源,陈莎莎的公寓里有一个男人,如果现在赶去,还来得及看一场好戏。
我能清晰地感到周力源竭力强忍的惊恐,这惊恐让我心里冒出来丝丝酸楚。我跟周力源五年了,可是我永远也不可能令他如此惊恐。一个有钱有势,手眼通天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而惊恐,真是笑话。
所以女人与女人是不同的,如果不是毕今,我完全不是陈莎莎的对手。
周力源奋力敲开陈莎莎的门,我就站在他背后,我有十足的把握毕今会在她的卧室里,衬衫丢在床头。门开了,陈莎莎穿着宽松的长裤和包得紧紧的小外套,她的模样远比她的屋子还要清白无辜。
跟在周力源身后的我,得到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我被打得跌倒在地,一抬眼,就看到陈莎莎用手指捂住半张红唇,一副纯白的娇弱模样。
陈莎莎就这样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一周后,周力源收到了一张光碟,主角是我和毕今。
周力源这次没有打我。我明白,我已经连激怒他的力量都没有了。五年的青春,积累,在此刻变成一摊废墟。青春,本来就是最容易被取代的东西。
我走了,搬出了周力源为我租的高级公寓。
这全是我的错,陈莎莎这样的女人,也许毕今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已经被她迷住了,以至于当即决定倒戈,放弃那唾手可得的四十万。
我想我应该重新开始,过一种崭新又平静的生活,像从未受到伤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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