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强迫症的身心灵疗愈
第八章
信念的转化
5.强迫症有其正面意义
某些强迫特质用在科学研究或工业生产上，是非常合适的。举例来说，日本非常干净，是仪式化行为很多的国家，也是非常强迫倾向的民族，很多强迫症的人只能去日本旅行。日本人很注重细节，包括公共厕所，都备有音乐按钮，把小便的声音盖过去，以免被旁人听到尴尬，或会联想到性器官。日本人的血型大部分是A型，这类人常常较谨慎、龟毛、优柔寡断，显现在人际关系上是很有分寸、绝对不会越界，同时你很难靠近他。
日本的制造业最强，反复检查，完全按照步骤，不断地确定程序。他们有个汽车广告词：专注完美，近乎苛求。美国车厂允许出错率1%，可是日本人不能接受0.1%的出错率。如果把强迫症的特质用在生产汽车，「每一辆车子都是瑕疵品，除非经过再三检验它是没有问题的。」用在生产食品，「所有的食品都是不安全的，除非经过严格的检验。」都是很好的标准。但是这种科学特质，用在行为上就痛苦了。
有位个案是工程师，一直有种想要最佳化的倾向，好还要更好，工作、生活上都是信奉「专注完美，近乎苛求」，但后来兼业务工作开始得跟人接触时，就很被强迫症影响，他曾说：「我可以跟物品打交道，但是没办法跟人打交道。我喜欢用写字的方式跟别人沟通，因为可以仔细思量、反复修改，写出不会错的东西，准备得很周全，甚至连别人会怎么回应，我都可以事先考量。做口头简报的时候，几乎每个字都事先演练，与他人沟通表达的过程中，只要对方提出质疑，自己当下无法反驳，就会很焦虑，回去会一直反刍彼此的对话，觉得自己可以说的更好。」这就是心理上缺乏弹性，而那?弹性就是出错的空间。
强迫症的人很少嬉皮笑脸，往往很严肃，跟人保持距离；若接近他会发现到，他其实很幼稚、很可爱、很善良，是好相处、能亲近的人，可是他们的表情容易僵化，无法自在地表达自己，表面上会让给你觉得一副晚娘面孔，在人际上，常常会吃很大的亏。他们的内心世界是这样的：「环境是不安全的，我又怎么可以自由自在地表达自己呢？」认为随时会有人来指责自己的错误，随时会有人觉得自己不够好、不端庄，所以在环境当中表达出真实的自己是不安全的。
有位个案在回忆童年时说到：「记得小时候自己在家大笑总是觉得会被制止，爸妈说这样不礼貌，所以渐渐地，我越来越没办法表露出真实的情绪，其实情绪在内心像海一样波涛汹涌。我为什么不能跟别人表达真实的情绪呢？因为如果表达出来，会有人不高兴，我也不容许自己犯错伤害到别人，我很爱面子，不能让自己在别人面前丢脸。」
这位个案的心情让我想到，我在诊间常跟家长谈如何教育孩子。比如爸妈跟孩子说，「你不可以跟老师骂脏话，那是不对的。」我就会说，「你当然可以跟老师骂脏话，只是骂完之后，老师肯定不爽，一定会对付你啊！你不就成了倒霉的小笨蛋？所以骂脏话没有什么不对，你尽量骂没关系。」这两种说法有什么不一样？一个是告诉孩子什么是错的、不可以做什么事，而孩子就卡在那个点上，一直提醒自己不能做错；另外一个则是用行为的后果来让孩子自由选择，这也是对人很深的信任，相信孩子会透过行为的自然结果来自我学习。
其实对与错没有一定的标准，而强迫症的孩子就是建立了一个僵化的对错标准，他可能会觉得很奇怪，「我一切都做对了，为什么人家不喜欢我？」可是，你都做对了，人家本来就没有一定要喜欢你啊，就像你都不犯错，也不一定会成功啊，甚至往往成功的人都是勇于犯错的人。由于父母从小就给他很严格的标准，「除非你做对，否则你是错的；除非你很小心，否则你一定会犯错。」让他养成了对世界、对环境、对自己深深的不信任。
○文章摘选及整理自许添盛著作：《精神洁癖》
○图片来源：网络
雅之Se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