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今天欧洲的城市，壮美的古代建筑群令人流连忘返，博物馆里的中世纪艺术品美轮美奂，徘徊在文艺复兴时期米开朗基罗，达芬奇等名人生活过的街区让人向往。让人遐想如果现代人穿越回古代的欧洲是什么样的体验呢？
（佛罗伦萨百花大教堂）
如果现代人真的穿越回古代，一定会惊讶于古代欧洲的肮脏程度，有洁癖的现代人在古代欧洲更是活不过第二集。
其实，欧洲人在罗马统治时期还是很爱干净的，当时人们最喜欢去澡堂洗澡，罗马统治之下欧洲大小城市遍布澡堂。甚至连现在英国所在的大不列颠岛都有澡堂，现在的英国城市巴斯意思就是澡堂。
（巴斯中文意思就是澡堂）
（庞贝古城的古罗马澡堂遗迹）
欧洲人不爱洗澡
但是自从基督教统治欧洲开始，人们变得不喜欢洗澡了。这是因为早期基督教的道德观念和我们现在不一样，教会认为洗澡是不道德的事。人们应该追求精神上的纯洁，而不是肉体上干净。洗澡，尤其是女性洗澡是非常伤风败俗的。当时欧洲人一辈子只洗3次澡。一次是刚出生时的洗礼，第二次是结婚时，最后一次是去世后。16世纪英女王伊丽莎白一世以每个月洗一次澡而出名，人们对此的看法是相当负面的，认为她有洁癖。
（伊丽莎白女王一世）
因为欧洲人几乎一辈子都不洗澡，贵族还穿着臃肿华丽的服饰，夏天很容易有汗臭味。解决办法就是擦香水，香水就是那时候发明的。我们今天可以看到很多欧洲名人画像，脑补一下，他们身上都是很臭的。
（法国太阳王路易14）
有没有发现很多油画中英国，法国国王，美国总统华盛顿，欧洲的各种贵族，法官都戴着白色的假发。为什么贵族要戴假发呢？因为欧洲人也从来不洗头，所以他们头上都是虱子。为了防虱，他们习惯把头发剃成光头，戴个假发。所以那些戴假发的名人其实都是光头。
（华盛顿其实是光头的）
除了道德上抵制洗澡，欧洲人当时还认为洗澡和洗手是很多疾病的致病原因。所以欧洲人当时吃饭前是不洗手的。而且有很长一段时期，欧洲人吃饭是直接用手抓的。虽然刀叉10世纪就从穆斯林世界引入欧洲，但是当时用刀叉吃饭被认为是不虔诚的表现。教会认为不愿用手接触上帝赐予的食物是对神灵的亵渎。直到14世纪用刀叉吃饭还仅仅在威尼斯的商人群体中流行。直到19世纪法国老百姓才普遍使用刀叉。脑补一下欧洲人干完活，满手肮脏，往衣服上抖一抖手上灰尘，就开始吃饭的样子。
（9世纪穆斯林使用的餐具）
不但吃饭不洗手，欧洲医生做手术也不洗手。倡导手术前洗手的先驱塞麦尔斯医生发现，医院妇产科病房孕妇生产时的死亡率非常高，接近10%。他怀疑这医院解剖完尸体后没洗手就直接去给孕妇接生导致的。他通过对比实验提出了强有力的证据，但是医生们并不愿意接受这个观点，并把他送进了疯人院。年他被疯人院保安打死。19世纪另一位提出手术前要先消*器具的英国李斯特医生一开始也没得到同行的认可。法国一些医生在手术前还故意把手术刀往鞋子底抹一下，以示对他的提议表示鄙视。
欧洲城市的脏乱臭
当时的欧洲，大小便也是一个问题。欧洲当时没有现代的下水道排污系统。在古中国，粪便是农业肥料，是一种资源。所以城市里的粪便是定期有人收集的，甚至收集者还需要给钱来买粪便。但是在欧洲没有拿粪便施肥的传统，在人口拥挤的欧洲城市，粪便处理就是一大问题。
中世纪欧洲城市，最常见的排污方式是每家每户直接把粪便倒在大街上。中世纪欧洲的街道上，几乎到处都是粪便干。据记载17世纪欧洲很多城市街道中间都有一条沟，家庭主妇每天把排泄物直接扔到街道中央的沟里了事。
那么欧洲那时候有厕所吗？答案是有的，有些城市有为数不多的露天公共茅坑。（现在的印度，南美和非洲一些国家的城市还有这样的公共茅坑）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住得很接近公共茅坑，没有人愿意每次走十几分钟的路上一次厕所。而且这些茅坑缺乏现代下水道排水体系，只不过是挖了一个大坑而已。所以经年累月，这种公共粪坑奇臭无比，而且粪便会污染地下水。住在公共茅坑附近的人喝的水井里，都是被粪便污染的水。经常喝这些水的人很容易得霍乱，而霍乱在当时死亡率超过70%。
（罗马人建的公共茅坑遗迹，这种厕所比中世纪的要干净不少）
据记载，19世纪的圣城耶路撒冷，是一个非常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小城市。那时候耶路撒冷只有人口，城市面积只有1平方公里。因为这个城市历史悠久，几千年来人类排泄物填满了市郊的土地，很多地方的大便堆了十几米深。在耶路撒冷当时几乎每个居民都得过疟疾，霍乱感染率也非常高。导致这个城市人口死亡率非常高，当时去朝圣的基督徒很多都在耶路撒冷病死了。
近代欧洲跟中国的城市有一点不一样，就是很多居民楼是不止一层的。住在楼上的人们每天早上要拖着很臭的一桶粪便走下狭窄的楼梯是很受罪的。怎么办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从窗外把排泄物抛到楼底下。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权力的游戏》有一集玛格丽·提利尔去到君临城的贫民窟，一个妇女把一桶粪便从楼上泼到街上，弄脏了马格丽的新衣服。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权力的游戏》编剧的历史功底，完全复原了古代欧洲的生活场景。
（欧洲很多城市完好的保存了中世纪的建筑，图中是瑞士首都伯尔尼）
（《权力的游戏》里的人物玛格丽）
男生和女生走在在街上，男生走街道靠外侧，让女生走内侧，这是绅士风度的象征。这个礼仪在几百年前的英国就有了。当时走在街上，偶尔有会人从楼上泼下一桶粪便，走外侧的行人如果闪避不及，容易被地上溅起来的粪便沾到衣服上。让女士走内侧是为了保护她们不被粪便溅到。
一些城市为了防止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给大家规定了统一的排污时间。在苏格兰的首府爱丁堡，以前没人敢在晚上10点整上街。因为一到十点整，城市想起了起伏的钟声。随即大街小巷每家每户一起朝街道上倾倒自家的排泄物。
上面说的是否只是很穷的市民不爱干净而已呢？有钱有地位或者文化人应该很爱干净吧？其实上流社会的人也是一样的。近代英国有钱人家住的是别墅，当时这种别墅本身是没有厕所的，他们会把厕所建在院子里，造型像一个小杂货室一样。这曾经是有钱人别墅的标配，现在英国还能看到这样格局的老房子。塞缪尔·皮普斯是17世纪英国皇家科学院主席及首席海*大臣。他写道，晚上当他想拉屎的时候，他懒得去院子里上厕所，而是直接在厅里的壁炉边解决。其实这可以想象，那年代没有电灯，厕所又臭，谁愿意大半夜去上厕所。不过问题是在自家厅里拉大便也太不像我们印象中科学家能干出的事。
（传统的英国别墅的厕所）
（这张也是）
上流社会也许上厕所还是不方便，那么皇室呢？皇室应该很爱干净吧。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卢浮宫没有厕所这个传闻。其实现代的卢浮宫已经按上厕所了。但是在以前，卢浮宫确实没有厕所。诺大的宫殿没有厕所，排泄需求怎么解决呢？知乎上有人解答说，其实当时人们用马桶椅加尿盆就能解决上厕所的问题了。但是事实真的这么简单吗？也许王室成员有人伺候，上完厕所还有人帮忙处理。但是整个宫殿有大量人居住，不可能谁拉屎都有人伺候。所以偷懒在宫殿走廊，墙角拉屎的现象很普遍。
（卢浮宫）
据历史记录，年英国王室为了躲避伦敦城的黑死病瘟疫，搬去牛津大学住了一年。一年后，查理二世班师回朝时，清洁人员打扫行宫。发现行宫环境十分恶劣。据描述，行宫到处都是排泄物：走廊，书房，壁橱，煤炭房，酒窖，房间墙角。几乎能拉大便的地方都被当成厕所了。
（有兴趣的可以读读《瘟疫时期的旅行》，讲述英国王室去牛津躲避瘟疫的事）
除了人类排泄物，欧洲城市还充满其他垃圾。除了人，欧洲街道还有不少马，羊，猪，它们也会留下粪便。欧洲人是不吃动物内脏的。屠夫屠宰了动物之后，也会直接把动物内脏扔到街道中间。满大街的污秽物使得欧洲的城市街道上飞满苍蝇，地上动物尸体爬满蛆虫，整个城市都弥漫着臭味。如果遇到下雨就更不得了了。
欧洲的坟墓也很糟糕
欧洲城市的坟墓也很糟糕。如果去过西方国家，可能会了解，西方国家并不忌讳住在坟墓旁。很多时候墓地就在城市居民区旁边。不过在以前能用得上墓地的人都是有钱人，墓地是非常贵的，普通老百姓根本买不起。那老百姓死后怎么办呢？他们只能被扔进公共坟坑，其实就是在市郊空地挖一个大坑，把死人都一摞摞扔到一起，等填满后盖上土，再挖一个新坑。就好像现在的垃圾填埋场一样。不过问题是，大量腐烂的尸体暴露在露天的环境中，极易传播疾病，而且周围气味让人难以忍受。真正很有钱或者是很有地位的人是不会葬在普通坟地里的，他们会葬在教堂里。很多人也许不知道教堂其实本身也是坟地。我们熟知的霍金，达尔文，牛顿都葬在西敏寺大教堂。所以在以前教堂是一个气味很臭的地方，当时有一句俚语说一个地方臭的跟教堂一样。
（牛顿墓就在西敏寺大教堂内）
最糟糕的是不少欧洲城市的饮用井水往往都是被污染的。长期喝这样的水，生病在所难免。那时在欧洲大城市生活的人死亡率非常高，据估计如果没有外地移民，像伦敦，巴黎这样的大城市，人口每50年会减少1/3。这些城市人口保持稳定全靠农村的移民。跟很多人的印象相反，历史学家经过研究发现古代欧洲人的生育能力其实比中国人高。但是中国人的传统，所有儿子都可以继承土地。而欧洲实行长子继承制，除了长子以外的其他男性孩子是无法继承遗产的，只能自生自灭。他们的出路除了加入*队和去航海外，只有来到城市找寻机会。
欧洲的脏乱差现象一直持续到19世纪中。欧洲启蒙运动开启民智，工业革命提高了人们的生产力水平，19世纪巴斯德发现细菌才是治病罪魁祸首。逐渐地，欧洲人的生活变得干净起来。我们讲的是古代欧洲人的生活，古代中国的城市虽然用现在标准看起来也很脏，但是起码没欧洲那么硬核。另外相比较起来，古代穆斯林是很干净的。
我们前面提到，古代欧洲人生育率很可能比中国更高。整个欧洲的疆域其实跟中国差不多，但是人口却相对较少。一些历史学家猜测欧洲人少的其中一个原因是欧洲人不爱干净，导致死亡率太高。不过这可能并不是主要原因，而且占人口大头的欧洲农村并没有那么恶劣。有些人认为黑死病曾经消灭掉欧洲的40%人口，中世纪不间断的大小规模战争，16世纪开始持续多年的宗教革命消灭掉德国等国家接近一半的人口，也是导致欧洲人少的原因。但是这些可能不是欧洲人少的真正原因，中国古代也遇到过人口大幅减少的事件，但是我们人口很快就能复原。欧洲人少的原因我们以后再探讨。
（外国人少的原因是什么呢）
徐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