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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1/23 1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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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撒,米撒,你好吗?

我自小孩子时就不喜欢诸如:鸡、鸭、鹅、鸟、猫、狗……之类的家禽宠物。这些毛乎乎的东西除了触觉上给人生糁感外,而且我总怀疑它们的毛皮下面隐藏了寄生虫、跳蚤、等难以清除掉的菌类,虫,卵,最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它们会时不时地随地大小便。身边的人称谓我这是“洁癖症!”不管如何,我打定主意跟这些东西鸡犬(还是有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有那么一天下午,我坐在沙发里对着外面窗台上的盆景发呆,头上包了块旧毛巾,抽着线算算盆里的植物共有几片叶子。

“砰,砰…”外面有人在敲门。

“我爸爸让你去我家一趟!有事情找你呀!”邻居家小丽推着我打开的房门对我说。“什么事?”我一进他家门口就问道。这家伯伯正宗农民出身,年轻时家里家境穷困,兄弟众多,娶妻都是难题,在一九八几年的中国大地上悄然升起那么一种贩卖人口的行当,人们称谓“人贩子。”这家婶子就是被人贩子拐卖给伯伯。来后生的一女就是小丽,夫唱妇随日子过得也算平顺。让人意外的是这家伯伯在六十岁时,四十岁的婶子竟然又生得一女,可谓是老来得子,全家高兴得不得了!婶子抱着小孩喊:“过来吧,静言来了。”

“汪汪、汪汪”,回应的却是几声狗叫。

“咦,什么时候又添了新狗?”我知道他家原来就养的有一条淡黄色的狗,我常来此串门子,它见了我不叫!“丽在她表姐家要来的,给她三个,这傻丫头全弄回家来了,送你一个?”伯伯洗着手对我说。“不要,不要!”我马上拒绝。

“要吧!长大了,可以给你看家,做伴。”

“不要”。

“真的送你,随便你挑,很好养的。”

“我自己都养不好,狗,更养不好,不要!”他打定主意要送给我,我铁了心,就是不要!

“找我什么事情?快说。”我快速转移话题,免得被他说来绕去,套进去,动了善心,真弄只狗回家,来日方长,那我麻烦可就大了。习惯了孤独之后,一个人就是全世界,我的世界里不容许外来者的入侵——哪怕是只狗!“早晚说到你要为止!”看来此人动了犟筋。

“说下大天来也不要。快说正事,找我来做什么呢?”

“找你来给小丫头起个名字,马上要上户口,还没名呢!”

“小名,大名让我一起?”我凑过去看了看在婶婶怀里的孩子,那孩子皮肤黑黑的,

“对了。起完送你条狗!”

唉,又来了!"给我笔和纸!”老来得子,这小名太好起了,我写了三个,他挑了“点点”。我又写了大名,他一看不喜欢了,“好是好,但以后在村里,这名字太洋气了。”

“目光短浅,妮以后要上大学,走出村庄去城市。”我看他一眼又不想讲什么大道理了。

“算了,再重新起一个。”我接着说。

“我们喜欢你名字里面的静字,所以名字里要带着这字。”

他很会讲话,可是人在受到赞美时,智商会下降。我没词了。“这样看来,要认真,不但名字好听有意思,字的结构写起来也要好看规范,那我回去想想,晚上过来给你。”说是邻居,其实他家与我家中间隔着公路,还得穿过一个胡同口。我出来后发现是个月圆的晚上,打算独自在家附近散步。已经是夜间九点多钟了,我从街头小步跑上大路预备去他家时,在黑暗中,忽然一只大狗不声不响地向我唬一下扑了上来,两只爪子刷一下搭在我的肩膀上,热呼呼的嘴对着我还咻咻地嗅着,我被这突然的惊吓弄得失去控制地尖叫了起来,立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人狗僵持了几秒钟,才见一个人匆匆地从后面赶上来,低低地喝叱了一声,狗将我一松,跟着主人走了,留下我在黑暗中不停地发抖。“喂!伯伯好没礼貌,你的狗吓了人,不道歉吗?”我跟在他身后说。

“不道歉,为了惩罚它吓着了你,明天送你家,宰杀任你处分!”他咬牙切齿地说。

“吓都吓了,不处分了。”我赶快说。

清晨还没起床,小丽在门外大声喊:“你要不要狗?我爸爸在找袋子。”

“找袋子做什么?”我穿着睡衣跑出去。

“卖狗!”

“啊?为什么要卖?”

“它吓了你,不卖以后咬了你,怎么办?”

她觉得她的推理十分合理。

“那买狗的人以后会好好养它吗?”我善良的心带着我一步步钻进她的套子里。

“养什么!杀了,卖狗肉!”一个青春姑娘在太阳底下讲如此凶恶的话!她近乎白痴的脸上洋溢着得意忘形的笑,有些诡异。就这样,它跟了我。在这世界上有这么一种关系,无论时代如何超前发展这种关系一旦确认就不会改变。这就是“认养”关系。不管是人与人之间,还是人与动物之间,一旦确立了这种关系,在二者之间,他就是你的,而你也是他的唯一。所以人们常说,我的父母,我的男人,我的女人,我的包,我的车,我的玩具,我的狗……自此,我是它的主人,它是我的狗。我是它的世界。它刚来时,我们彼此陌生,相处起来都很客气、新鲜。那时我正病着,家里来了新成员,兴致却很好,我给它起好两个名字,打电话问老友那一个更好听,老友说:“米撒更好听,但是中午你家人打电话时说不赞同你养狗,你在生病,身体免疫力低,狗不干净会传染病菌给你,还是不要养了。”我在黄昏里散步半小时,想,我轻易地放弃就会造成它致命的打击或者沦为流浪狗。我既然要了它,怎可半途而废?负责到底才符合做人的道德标准。我对米撒的到来做了认真严肃的思想准备。有一话说:“相爱容易,相处难”。对米撒与我来说,这句话虽不是太贴切,但落实在我们生活中是这样的。

作者:静言

米撒很机敏,来了几天就对我的性情和家里的地理状况大概了解,它开始原形暴露。我晾晒在外面的鞋子会自行“走”掉一只,袜子也会飞,裤子也会长腿…犄角旮旯里好不容易找出来上面撕咬的都是洞洞。我辛苦拉把活的植物花草的土壤被刨开大坑,花叶践踏落满一地,最难以忍受的是,它开始随地大小便!上午,我特意搬了高凳子把刷好的美丽凉鞋晾晒在上面,得意地看了眼躺在地上晒太阳的米撒,心无后忧地去房间里听音乐,做家务。鞋子的事就慢慢地忘记了,快中午时我方从自己的世界里梦游出来,逛到外面,发现高凳子倒在地上,一只鞋子恶梦般地压在凳子下面,另一只不见踪影。“米撒!该死的,你给我过来!”

我大声吼着,“汪汪”它叫了一声,远远地蹲在墙角,一脸无辜茫然。

“我凉鞋你弄哪里去了?米撒!”我奔过去质问它,它懒懒地转过头去假装不看我。它的傲慢无礼更加让我气愤。我一边气呼呼地围着院子找棍子,一边不停的骂它,而它竟然慢悠悠地去一边花从里玩弄我的宝贝花草!

我大惊:“米撒,不要玩我的花,它不能吃!米……”没等我说完,花枝已断折了。

我举起扫帚追赶过去,它不躲,待到我快要到它跟前时,“嗖”它跑掉了,停在墙边,翘着尾巴,眯着大眼睛白了我一眼。我再追,它跑,我停,它就翻着大白眼蹲着,几圈跑下了,我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扫帚也断了,它则懒懒的扒在树阴下乘凉!似乎这一切混乱与它无关!

一小时后,我跪在沙发里双手捂着眼睛,由指缝里看着窗外盛气凌人的米撒,昂首挺胸的踱着不快不慢的步子,雄纠纠,气昂昂的向我示威。我完全失去了对策,当初要它时家人朋友是不赞同的,现在我也没办法向他们诉说我的苦恼,唉,真是哑巴吃黄连啊!中午十分,我依旧坐在沙发里发呆,米撒开始躁动不安,它开始用爪子挠门,然后再蹲在院落中间高声呐喊,那声音似乎是:“静言,静言,开饭!开饭!静言,我要吃饭……”我几欲崩溃,坐在沙发里,抱着脚丫子,愁眉苦脸,暗暗叫苦。经过一夜的辗转难眠,第二天清晨,我特意去了集市,买了链子、脖套、锁扣,回来之后,我用一个大肉包子将它骗到我跟前,牢牢的把它锁起来,“嘿嘿,米撒,人都说,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也,我是,肉包子哄米撒,套住再也跑不动也。”我坐在它对面看着可怜巴巴的它自豪地说。我与米撒自此和平相处了大段美好时光。有时看看圈养的米撒,我会很伤感时常有放开它的冲动。我的病慢慢加重,我陷入穷病交加的困境,身边的朋友开始慢慢远离我,就连昔日老友也与我中断了联系。真乃世事无常,人心多变!我整个人也跌入低谷,倦怠无神,甚而失去了生存的动力。一连几天,我就躺着,听着窗外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看着日出日落,月明星璨,感受着日月如梭,花开花落,生命渐渐流逝…而这一切都与我遥不可及。

我甚而眼睛都懒得睁开,我要走了,我在心里说。

“汪汪,呜…”听到米撒在叫,我才发现已经忘记米撒好多天了!我挣扎着起来,强迫自己吃点东西然后再去喂米撒,我开始精神恍惚,梦里梦外分隔不清。午夜梦回,胆战心惊,一身冷汗,摸着手机给姐姐打电话,电话里姐姐声音睡意犹未尽夹杂着惊恐,听到她的声音,我几乎崩溃,叫一声姐姐,就会嚎啕大哭。任凭她如何安慰,我都不会听,哭哭说说,反反复复就是“梦”。在这种情况下,听到哭叫声的米撒,就会大声地叫,不停止的拖着铁链子在它所能到达的范围内来回跑动,直到我被惊醒过来,关了灯,安静下来,它才会停止。夜是那么黑,那么寂寥,窗外的米撒默默无语,与我一同熬过漫漫长夜……

这样的夜晚我们过了很久,我的心情越来越糟,当又一个夜来临了,我穿着睡衣走到米撒面前,月光下,米撒的身形更加高大健壮,淡黄色的皮毛光亮润滑(它来时极度营养不良),我打开它的链锁,坐在台阶上:“米撒,你自由了,我放你走。米撒,我的朋友走了,你也可以走的……”

米撒大大的眼睛晶莹剔透里面反映着月白色的光,它低头趴在我膝边,沉默着。

“米撒,听我说,我现在情况很糟糕,没有能力更好的喂养你,你走了,我们都没有了羁绊、牵挂,我生死由命,你或许有更好的主人,米撒。”

我固执地认为米撒听得懂我的话,它依旧没动,眼睛哀哀的望着远方。

“米撒,听我说,人生如梦又如幻,缘来缘去还自由,你我缘灭了,可是自由还(huan)回来了。你看这世上,谁与谁迟早也是要散的”。我看着米撒,眼睛湿润起来。夜更深了,丝丝凉风吹过来,花影摇曳,月亮缓缓躲进云层里,一颗孤星低垂在天际散发着寒光……

我拍拍米撒,悲伤不已,它站起来,缓慢地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静静地看着我。深蓝色的夜空将地平线拉的低低的,无数寒星犹如颗颗钻石镶嵌天际,天空像一个倒置的大碗,而这个空阔的看不到边际的大碗里,只站着要绝别的米撒与我。夜风徐徐地吹着,送来了花香,弥漫着我苍凉的心。

“米撒,走呀!”我低低地说。

它远远地站着,看着我,眼神是那样哀怨空茫。

“米撒,你我原本可以相依为命就这样生活下去的,可是我……”我的心开始松动。夜,像一张毯子,向我覆盖上来。相逢何必曾相识,我的朋友米撒——你还是走吧!“对不起,米撒!”我深深地看了眼米撒,它的身形在浓浓夜色里是那样孤单没落。我心里一阵哀愁漫了出来,喉间什么东西升上来卡住了。我转过身,背对着米撒,大步的走,夜太静了,我听到了自己的呜咽声。

自我放走米撒,我的心就没有得到片刻的安宁与轻松。真实的心态并没有如事先想象中那样进行,它开始向我不能自控的方向蔓延。米撒茫茫夜色中孤寂的身影,没落空洞静静看着我的眼神,在我面前挥之不去。窗外一片朦胧,雨丝横横地流散着。下雨了,我心里记挂着此刻的米撒有没有淋雨?是不是风餐露宿?有没有被好心人收留?是不是在遭受强势狗的欺负……我如坠烟海,陷入放弃米撒深深地自责与不安中。

没了米撒,这个家失去了仅有了生机和乐趣,我的心里感觉很空、很空,没有精神上的慰籍,也看不见未来的路。我开始更加懒散,放弃对自己病情的治疗,从早到晚就躺在沙发里,不出去活动,也很少做饭,混混沉沉睡去,就会梦见米撒的大眼睛在漆黑的夜里望着我。担忧,犹如空茫茫的大洞吞噬着我的心,魂牵梦绕的纠缠着,不给我片刻的放生。我再次睡去时,看见米撒被骑着摩托车的狗贩子疯狂地追赶,它被送进屠宰场倒在血泊里哀哀的叫……惊醒后,我坚持吃掉一大块巧克力,我知道这是能快速恢复体力和精神的好东西。然后,我换上布鞋开始整条街,整条街,挨家挨户的找米撒。每找完一条街,我还不死心,就站在街口大声地叫:“米撒!米撒……”里面就会有好奇的人探出头来问:“米撒是谁?谁是米撒?………”

我就会不厌其烦的讲:“您有没有看见一条狗,淡黄色的,大大的眼睛,这么高……您附近谁家最近新养了狗……”我找遍了所有能想到,能去到的地方,就是不见米撒的身影。我心灰意冷,踏着落日余晖回到家里,躺在沙发上心底升起对舍弃米撒的责怨来,当然这所有的怨就只能遣发在米撒身上。

“坏掉心的死米撒,我放,你就走,你就不知道坚持下去跟着我呀!你不知道我的心里是愿望你不走的呀!白养你了,死米撒…”转念我又想:“常言道,树倒猢狲散,破墙众人推,看来此话不假,平日用心结交的人都在这种情况下离开我,何况狗?!我常常坐在沙发里,巴巴的望着窗外,盼望着米撒出现在我眼前。

“我家里还有三个狗再送你一个呗,何必天天念叨你的米撒?当初给你还不想要!”小丽偶尔过来看我时说。

“我要的就是米撒,你不懂!唉,当初不要就好了。”我说。

“什么懂不懂的,都是狗!”小丽看了我一眼说。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狗也是如此。“但是我说完心里就在想:“我在米撒心里可不是如此,若如此,它便不走了…”我似要睡去,朦胧中听到“汪汪”,的狗叫声,睁开眼睛,躺着没动,再认真听,那声音又没有了。

“幻听了”?我知道人病重时会发生这样生理现象。“汪汪,汪汪…”叫声又回来了,我没敢动,去看了就会发生“幻觉吧?”我这样想。但是我却不能再睡去,叫声再来时,我半坐起来向窗外看,晨曦的光芒里,米撒在外面对着窗口不停的叫,这是我的幻视吗?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掀开毛毯,一跃而起,赤脚跑了出去,米撒身形消瘦,一根根肋骨清晰的暴露在皮毛下,肚子瘪瘪的凹了进去,但是它看到我,精神抖擞,欢快地围着我跑来跑去。“米撒,我的好米撒,你,不负我心呀!米撒……”我伏下身抚摸着米撒,悲喜交加,流下泪来。

“米撒,我不再舍弃你…米撒…”我看着米撒低语,心底漫漫升起阵阵酸楚涨痛了双眼,让我泪流不止……此时此刻此境此地,米撒成了我精神上的唯一籍慰;心灵深处仅存的一丝温暖…而我,也是它在这世上唯一可投奔的人。此后的一段时光里,我经历了人生路上的跌宕起伏、坎坷不平,却没有再有丢弃米撒的想法,经历过失而复得的情感历程后,我更加珍爱米撒。米撒的身体在我精心的养护下恢复的很快,傍晚时分,我会带着米撒散步。

“哇,这狗长相真好,看看油光铮亮,膘厚肉肥的,出肉多,能卖个好价钱!”路过的一个中年男人看着我家米撒说。

我立即警觉起来,一把将米撒拉过来,紧闭着嘴巴不说话。“你养它多久了?狗不用养很久,大了就卖了,再养小的,能挣钱啊!你这样养就亏了!”他说着顺势过来想用手拍米撒,“呜”米撒唬一下向他扑面而来,两只爪子扒着他的肩膀站起来凶巴巴的呼呼地嗅着他,他被这突然的袭击吓得“啊”的一声大叫,然后就不敢动懵的僵在那里。我一下也惊的发呆,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快喊你的狗呀!”他缓过神来大叫!

“米撒,放开了!”我只一声,米撒马上放开他回到我身边。但仍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妈的,死狗,真咬了我,我他妈的跺死你!”他恼羞成怒指着米撒大骂。

“汪汪,呜,…”米撒又扑过去。他撒腿就跑,跑了几步,听着我在后面制止米撒去追他,他又停下骂:“死狗,别让我再看见你…”

“汪…”米撒叫了一声,只做了要追赶的样子并没跑出去,他就吓得跑掉了,拖鞋还掉了一只,他远远地蹲下身子捡拖鞋,眼睛还惊慌的向我们这边看。我看的大笑起来(当然是确定他听不到,我才笑的)“:好样的!米撒。”我拍拍米撒,很有成就感:“米撒,那家伙不安好心,你以后要当心,千万不要再遇到他,毕竟他是人,人是最可怕的,因为人有智慧!你再凶也斗不过人!记好了,米撒……”细想那家伙只是对米撒心不好,而却是为米撒主人精打细算的,他只是忘了爱屋及乌之说。但是,我望着夕阳下欢快奔跑着的米撒,心底升起丝丝担忧。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我才上床睡觉,多年来的失眠症又来了。我又是读书又是看报的好不容易来了睡意。“汪汪,汪汪…”米撒却开始叫起来,我蒙起头,捂着耳朵,它却越叫声越大。我只好起床,开了灯,拿着手电筒去外面转了一圈,确认没什么隐患,我不理米撒,生气回到床上,关了灯!但是米撒又叫了,而且叫声逐渐增强,不间断的叫,拖的铁链子哗哗地响,我只得又出去,“米撒,你存心叫,是吗?搅得四邻八舍没办法睡觉,人家会责骂我们家的!”我生气了,边说边找棍子要打它!米撒知道我对它是,“只打雷,不下雨。”所以我就是拿了棍子,它也不怕我!米撒更加狂躁,拖拉着链子高跳着身躯对着我叫。不得已,我又把角角落落查看了一遍,一切似乎都是安全的,不明白它为什么这样叫。

“再叫我打死你!”我脾气也坏了,说着就打了米撒一棒子!

“这次我既打雷,又下雨!你敢再叫,我不打雷,也会下雨!”我气愤地数落着米撒,丢掉棍子摔门而进,米撒在后面吱吱的痛叫。米撒全然不顾我的气愤发疯般的狂叫,我坐在床上睡意全无,除了烦躁不知道该如何制止它,“米撒!不要再叫了…”我喊了一声关了灯,却发现屋里不再是黑暗的,隔着外屋的书房内(也是放杂物的房间)火光冲天!

我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米撒为什么要叫,我抓到手机迅速拨打了求救电话,跑出去,拔掉内门墙壁上冰箱电源,用力将冰箱拉出一段距离,火舌由内门扑出来,我泼了三大盆水,此刻火势已大,产生了吸引力,门打不开,我将一大盆冷水用力泼向内屋的窗口,“哗”的一声巨响,玻璃炸成碎片整体落下来,门打开了。我冲出去,大声呼救,同时打开米撒的链锁,“米撒,去你老主人家叫伯伯来,快!”米撒脱缰而奔,并急促连续的狂叫,四周邻居们的灯亮了,伯伯一家也到了,火灭了……“幸亏你的狗,真是万幸,不然就危险了……”、“你这狗通人性,真是好狗!”、“主人仁义,养的狗也仁义“……在对米撒的一片赞叹声中人群散去,只留下惊魂未定的我和米撒,室内一片狼藉,烧焦的杂物,碎玻璃混合着水、灰尘散落满地,余烟仍未散去,空气里弥散着烧焦的气味,门窗大开着,通明的灯光下我坐在台阶上,满面全身都是水渍、汗水、泪水、灰尘,光着脚,穿着睡衣,整个人抖得如同寒风中的落叶……米撒此刻安静下来,不声不响的蹲在我身边,大眼睛里没有任何语言。

远远的天际寒月高挂,几颗孤星落嵌四边。

“米撒,如果没有你,现在我挂天上,你蹲地上,你我就是天各一方了。”我拍拍米撒,发觉米撒的身体还在微微地发抖。

记得有位作家曾说:“不管你的条件有多差,总会有个人在爱你;不管你的条件有多好;也总有一个人不爱你。”我很清楚,这个在我最差的时候一直守候在我身边,陪伴着我的是,米撒……尽管我们是两个世界里面的不同生灵……米撒,在我人生最灰暗无光的时刻,你来到我身边。你最多的表情不哭也不笑,默默无声看我放情的在你面前哭笑。我仅愿望有你在身边,看我慢慢变老……

很多很多年以后,有位老人带着她的狗在夕阳里散步,就是我和米撒……

没过多久的一个星期天,家人来到家中,我们谈到了那场火灾自然也谈到了米撒,“米撒真不错,个子也高了很多”。他说话时,我看到米撒站起来和他差不多高。“静言呀,你快看,你要杀死米撒吗?”他扒着米撒的脖子说。米撒的脖子上长期拴着脖套,链子又重,脖颈处皮毛脱落,鲜淋淋的沁着血渍。“我也很心疼,但是没办法,放松了,担心它会跑丢。”

“你这是以爱的名誉在谋杀它,知道吗?”他字正腔圆的要给我讲人生的大道理了。“看你讲的,我有那么大罪状?我最爱米撒了。”我虽然这样说,看到米撒的伤痕心里心疼的不得了。“爱,爱就给它想要的呀!”他不依不饶的。

“它想要什么?”我说了最愚蠢的话!

“自由,自由啊!这也是你想要的要!拴你,你高兴吗?

他象一个慷慨激昂的革命家在演讲,我没有了辩驳的词语。“放开它,就一天,让它养养伤,也享受一下自由。”他见我不语,接着又说:“不要担心,今星期天,我有时间,会看好米撒的。”

“可是,万一没了,怎么办?”我仍不放心。

“你放心,我看着,你怕什么?”他说着打开了米撒的链琐。我一直不放心的,坐在沙发上不时地看着外面的米撒,这样一上午过去了,米撒都在外面转来转去,看着也很悠然自得。我开始放松了警惕。下午我要外出,千嘱万托:“你一定看好米撒,如果你走,记得帮我拴好米撒。”

“放心吧!”他很不耐烦。

傍晚时分,我回到家中,家门上了锁。我立即紧张起来,打开门,我就开始叫:“米撒,米撒…”没有回音,我跑出去问街上的人:“有没有看见我家米撒?”

“看到了,你家人在前面骑自行车,米撒跟在后面跑……”

我赶快打“你把米撒带出去了,知道吗?”

“没有啊!我没发现……”

夕阳缓缓地落山了,天空变成暗褐色,远方薄薄一层烟雾虚无缥缈的漂浮缠绕着,偶尔有不知明的鸟在低低飞过,有晚风加杂着野花的清香飘来,我痴痴地坐在台阶上,望着远方,望呆了过去……米撒,自此没有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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