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华说史,史说自话。欢迎大家我,一起谈古论今,纵论天下大势。
天宝十五载(年)的正月初一,安禄山在洛阳即位,自称为大燕皇帝,并派兵猛攻潼关。
1、王维被俘虏的经过六月九日,潼关失守。
六月十日傍晚,潼关的平安火不至。玄宗这才害怕,知道潼关已被敌人占领。当天晚上与杨国忠确定幸蜀之策。
十二日早朝,玄宗宣布,他要亲征,亲率大军去讨伐叛逆。群臣及百姓的人心稍得到一点安慰。
十三日凌晨,和每天一样,当时任给事中的王维和许多大臣来到大明宫外,焦急地等着早朝时刻的到来,以便尽早知道御驾亲征的具体安排及对自己委任什么任务。
宫门开启,但并不见内侍导引官出来引领百官入朝,而乱纷纷跑出几十名宫女,神色慌张。大臣们忙上前打听情况,才知皇帝已经离开了京师。
安史叛军的骑兵迅速占领了长安,京师陷落。安禄山命军队像拉大网捕鱼一样,搜捕在长安中所有的官员、宦官和宫女。凡是随玄宗走的官员,满门杀戮,鸡犬不留。
有一批官员不用搜捕,主动投到安禄山的麾下。
原宰相陈希烈、张说的两个儿子张均、张垍等一大批大臣都腆颜事敌,俯首称臣,并为安禄山出谋划策,死心塌地。
张垍还是所谓的驸马,即是唐玄宗的女婿。这几个连同一批投降的大臣还在安禄山之前大唱赞歌,极力诋毁唐玄宗,甚至破口大骂。
满城里是哭声和喊声。听说叛军到处捕捉朝官,王维忙吞下几粒事先准备好的药物。换上平民装束,随着连哭带喊的逃难的百姓想要混出城门。
城门有几道关卡,每道关卡都有几位新投降的唐朝官员在百姓中挑选官吏、宦官和宫女。
王维在第二道关卡被降贼认了出来,马上出来几个如狼似虎的贼兵把王维给带走了。
2、监狱的日子王维也和其他官员一样,被俘虏了去。凡是愿降的官员当即开释,官复原职。投降的官员有多。
凡是不投降的官员,连同宦官、宫女,每抓够人,便编成一队,派军队押送洛阳。一拨接着一拨,道路上络绎不绝。
王维也在被拘押的行列中。他得到特殊的“照顾”,几个叛兵手执明晃晃的利刃紧紧地盯着他。安禄山早就知道王维的大名,既会背诵王维的几首诗,也看过王维的画。所以命令手下人,一定要逼迫王维投降,并且不准伤了王维的性命。
王维吞下早已准备好的几粒药物,是使喉咙临时变哑的药物。几天来的精神折磨,王维身体本来已经相当瘦弱,体力很差。药物很快起作用,他简直成了一个真正的哑巴了。
一些官员架不住威逼利诱,投降了。
叛军的几名下级军官用刀架在王维脖子上,逼迫他投降,让他说话。王维指了指嗓子,使劲“啊——”了两声,再问什么,王维只是闭着眼睛不答。
任凭三四把刀的刀刃朝前对着脖子放在他的肩头上。
几次威逼利诱,王维都不投降,于是便被编入到一支队伍中,押往东都洛阳。
洛阳临时设置几个大监狱。王维属于够品级官员,被关押在菩提寺的一个偏殿里,还是一个单人的房间。
这是一个大长筒形的房舍,临时用木头分割成许多小号,分别开的木头门,用铁链子上的锁。牢房里根本没有床,更没有被褥,只是放了两大捆谷草和一个瓦盆。谷草可用来絮“窝”,瓦盆是用来大小便的。
王维被解开绑绳推进他的单间里。两臂酸麻,手腕上有几道深深的印痕。他披散着头发,恍恍惚惚的,身体像散架子一样。
王维一想,既然未死,未能逃脱,干脆就挺着吧,只能“得失随缘”了。于是,他把谷草铺平,往上一躺,先睡一觉。
三个月过去了。王维也不知道现在是几月几日了。他只感觉到天渐渐有些凉。外面开始有梧桐叶飘落下来。狱官们也倒挺有人情味的,怕犯人冷,每个单间里又多扔进来两捆谷草,一条破被。后来,王维渐渐进食,体力也稍有一点儿了。但外面的情况他一无所知。
3、日后救其一命的《凝碧池》一天黄昏,他又迷迷糊糊地睡去。忽听有人轻轻地呼唤他的名字:“摩诘兄!摩诘兄!”
声音很熟,他狠劲睁开眼睛,只见栅栏外站着一个人,是一位中年道士。
此人怎么如此面熟?那人见王维发愣,忙说:“摩诘兄,是我啊?”
王维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来人,两行热泪马上滚了下来。
王维看清来人是自己的好朋友裴迪,马上爬起来走到栅栏边,流着泪呜咽道:
“裴迪老弟,你是怎么找来的。我可见到亲人了。”
王维紧紧地抓住裴迪的双手。仿佛是溺水者抓到了一根活命的木头。
“摩诘兄,我找你找得好苦。打听几个监狱才找到这里来的。”
王维急于知道外面的情况。裴迪告诉他:玄宗皇帝已安全到达成都。太子李亨已即帝位,正在组织军队和叛军作战。
数日前,安禄山在凝碧池大宴群臣,命乐队奏乐助兴。乐工全是梨园弟子、教坊工人。刚开始演奏时,有些乐工不觉悲感唏嘘,相对泣下。贼兵用兵刃逼着众人演奏。
众乐工都憋憋屈屈地为之奏乐。其中有一个叫雷海青的乐工,站起身来,愤怒地把乐器摔在地上,面向西方放声大哭。
其他乐工一下子都哭出声来。安禄山大怒,令人把雷海青绑在戏马殿上。雷海青大骂不止,被肢解而死。
听到这里,王维受了感动,用沙哑的声音口吟一绝道:
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官何日再朝天。秋槐叶落空官里,凝碧池头奏管弦。
裴迪听罢,说道:
“摩诘兄,你再说一遍。我要把这首诗传出去,也表现出你对朝廷的忠心。”
王维又吟诵一遍。裴迪默记在心。这时外边看门的那个狱卒朝裴迪喊:“快点,巡逻的要来了。”
出菩提寺后,裴迪把王维作的《凝碧池》诗到处宣传,逢人就讲。有的乐工还将其谱入曲子,唱了起来。
不久,这首诗和雷海青摔乐器被肢解的事迹传遍了黄河流域,又很快传遍全国,给正在前线与安史叛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带来敌战区的陷贼朝官们向往朝廷的消息,鼓舞了斗志。
《凝碧池》诗传到行在,肃宗听后十分欣悦。
《凝碧池》诗传到成都,痛定思痛的太上皇玄宗也别有一番感触。他说:
“从贼之臣,毁谤朝廷,如陈琳之檄曹操者多矣。王维能有如此忠心,实在难得。”
4、与韦斌的相遇王维继续被关押在猪窝似的牢笼里,他本是个非常干净甚至有些洁癖的人。他的辋川别业终日打扫得干干净净,草屑皆无。
牢房中潮湿,大小便又都在屋里,气味难闻。衣服又不能经常洗换,蓬头垢面。时间一长,王维身上生起了虱子。刚开始痒得不行,一个劲儿地挠。或把衣服脱下来捉,掐得两个大拇手指盖都变成了紫红色。
时间一长,慢慢也就习惯,实在痒了,两个胳膊端起来蹭一蹭后脊梁,有时甚至往墙上蹭一蹭后背。再过一段时间也就感觉不到什么了。
可叹一代大诗人、大画家、大音乐家,竟遭此磨难。但他在盼望着“百官何日再朝天”的日子,他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若此倒不如当初也像雷海青那样了。
忘了日月,王维觉得冬去春来,外面又传来了百鸟的鸣唱。牢房里的气温也开始上升。王维身心交瘁,骨瘦如柴,痛苦不堪。
一天早晨,到送饭的时间了,饭还没送来。
忽见牢门开处,进来两个官府差役,见王维斜身坐在谷草中,说道:“王给事大人,我家主人请您到府上一叙。”
自从沦为囚徒,王维就成天被人申斥呵斥,猛然听到温和恭维的话,不由一怔,见两个人面目和善,态度诚恳,不像怀有恶意,就问道:“你家主人?你家主人是谁?”
“您到府上就知道了。主人说您是他的老朋友。”
王维起身随两个差役走出牢房。每道关卡的狱卒对这两个差役都毕恭毕敬,看来请客的主人身份还真不低。到底是谁呢?
这时,大燕皇帝安禄山已被他的儿子安庆绪杀死,安庆绪继位。在这个伪朝廷中又能有谁是自己的朋友呢?
王维被领进一所比较豪华的府邸。先被领去沐浴,又换上一套新衣服。王维感到一阵轻松和愉快,如同是在梦境。当被领进客厅时,他一下子便认出这位大燕伪朝中的达官显贵是谁了。
他心中不免一阵狐疑:这是个仁义有节操的士人,怎能如此腆颜事敌呢?
此人叫韦斌,是王维多年好友。他的哥哥韦陟,与王维关系也非常密切,目前正在江南一带率领部队奋勇抗敌。
韦斌为人忠诚,而且又是薛王李业的门婿,论亲戚关系是唐玄宗的侄女婿。此时,他正穿着一身胡服,衣冠楚楚。
韦斌苦笑着站起身来迎接,连说道:“王大人受苦了!王大人受苦了!非是小弟关照不周,小弟也是无能为力,爱莫能助。”
说着又苦笑了笑。
看旁边还有一个穿胡服的胡人,王维不敢造次,只能虚与应付曰:“王维本是罪人,不敢叨扰。大人召来不知有何吩附?”
韦斌先给王维斟满一杯酒,看王维的时候顺便递了个眼色,王维领会其必有安排,于是放心享用这八九个月来从未受用过的宴席。
酒喝到一定程度,韦斌似乎有些多了,斟酒时一不小心把满满一杯酒,洒在胡人官员的官服上。
韦斌满面绯红,连连道歉说:“真不好意思!对不起。快服侍苟大人换套衣服。”
下人搀扶着那位胡人出去。
这时,韦斌马上起身到王维身旁坐下,热泪滚滚,紧紧拉着王维的手说:“摩诘兄,我可找到人了,我的心愿可以了结了。”
王维倒有些莫名其妙,忙问:“韦兄,这是什么意思?”
韦斌笑着诉说了自己的隐忧和苦衷。
5、韦斌的苦衷原来在安禄山起兵时,韦斌正任临汝太守。
安禄山当时打着的旗号是“请诛杨国忠以清君侧”的幌子,一些州郡官员本来也挺痛恨杨国忠的,对安禄山的真正目的看得不透,再加上府兵制大坏,所以河南河北一带迅速沦陷。
韦斌也被俘。敌人又用他的妻子和几个孩子做人质,逼迫他投降。为保住妻子儿女的性命,又想伺机从内部瓦解叛军,采取权宜的韬晦之计,韦斌便答应投降。
韦斌是皇亲,又是名臣,安禄山便授他黄门侍郎。但安禄山非常狡猾,他有自己的死党和原来的班底,对韦斌一类的朝官根本不信任,不给任何实权,又派一名心腹即那位姓苟的胡官为其僚属,实际是来监视他的。
韦斌本是忠义节烈之士,到这步田地便有口难言了。结果是形势越来越糟,玄宗逃跑,长安失守,叛兵势大。安禄山虽已被杀,但叛军的实力还很强大。韦斌忧愤成疾。本有忠义之心,却要落个叛臣贼子的千古骂名。他的心不甘,又无从表白心迹。
有一大批朝官被羁押在菩提寺,这种情况韦斌知道,但究竟都是哪些人,他并不知道。这些人的态度如何,孰有忠义之心,他更不知道。
后来从传唱的《凝碧池》诗他知道了王维也押在菩提寺,从诗中他深深地理解王维的内心世界。“百官何日再朝天”,这不也正是他韦斌的心声吗?
于是他下决心要把王维请来。
今天如愿以偿,他怎能不剖白心迹呢?韦斌说道:
“摩诘兄,我将不久于人世,我恨不能看到逆贼枭首之日。今天见到你了,把我的心里话都告诉你了。等到贼平之日,请你务必叩请圣上,为我作个见证,转述我的苦衷。”
说罢,起身给王维跪下,就要磕头,王维忙跪下,抱住他的手说:
“韦兄,你的心情我十分理解,我答应你,一定为你洗清罪名。”
韦斌抽泣着,边说边解下一块玉玦,递给王维说:
“这是平恩县主(韦斌之妻)的信物,交给你作为凭证。也以此表示我对朝廷的忠心。”
王维接过来,像宝物般紧紧攥在手心。
韦斌接着说:
“摩诘兄,我都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了,还能吝惜一千秋功罪,谁人评说?"
说罢,泣不成声。
死吗?只是为县主和孩子的生命,又想有大图才至今日。
王维也深有同感,抱着韦斌哭了。
黄昏时,那两名差役又把王维送回监狱。
6、从叛军监狱到大唐监狱从此,王维的生活待遇有了些改善。又两个月后,基本上恢复了自由。虽然有人监视,但也只是形同软禁。在安禄山任命的伪朝官员名单中,早就有王维的名字,而且依旧是“给事中”之职。这些,王维并不知道。
光阴荏苒。在血雨腥风中迎来了至德二载(年)的秋天。九月,唐军收复西京长安。十月,收复“大燕皇帝”的“国都”洛阳。
广平王即太子李俶率兵进东京。原朝官而被安禄山父子用为伪官者多人,由陈希烈为首,素服悲泣请罪。王维也自然属于这多人中的一员。
广平王李俶将这批伪官押回西京等候发落。王维又成为一个犯人,随着百官再从原路被押回了西京长安。大批犯人被收在大理寺和京兆府的监狱中。
王维等一批只受伪职之名而未任实职的官员则被临时拘押在杨国忠的宅子里,等待发落。
对于这批朝官如何处理,朝廷中展开了讨论。有的主张全部处死,有的主张要区别不同情况分等定罪。
连续争论数日,最后肃宗采纳了李岘的意见,分六等定罪:
罪大恶极的刑之于市;次等的赐自尽,可保全尸;第三等的重杖一百,可保性命;第四等到第六等的流放贬谪。
达奚徇等18人被判一等罪,在城西南独柳树下砍去头颅,身首异处;陈希烈等7人被判为二等罪,在大理寺中赐毒酒自尽身亡,命归黄泉,永远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其他多官员或被杖责或被流放或被贬谪,一一不等,大多都受到了惩处。
眼看着其他人被处理完毕,结案了事。就连王维的好朋友画家兼诗人郑虔也被贬为台州司户。
这位郑虔也具有忠义之心,陷贼后被署任的伪官职是水部郎中,职位并不高,他“因称风疾,求摄时令,潜以密章达灵武”。
7、平恩县主的觐见在那种极特殊的情况下还敢写密信给蒙尘在外的皇帝,也确实有相当的忠心和勇气。可是他依然受到了贬放外官的处分。
这时,刚刚受到重视的大诗人杜甫写诗相送,悲叹道:“万里伤心严谴日,百年垂死中兴时。”
而,王维,则一直被羁押,而没有人过问。
原来肃宗正在处理最后一些从伪朝官的时候,有一人要见皇帝,皇帝竟意外地马上传旨召见。
来人是平恩县主,是薛王李业的女儿,肃宗的堂妹。肃宗为人仁厚友爱,与堂弟兄姊妹间关系比较融洽。与平恩县主尤为笃好。平恩县主和其丈夫韦斌陷贼一年多,他只知韦斌被安禄山署为黄门侍郎的高官,并已经死去,其他情况一无所知。
韦氏一门多忠良干才,韦斌的兄长韦陟在唐朝政治最艰危的时候,曾力挽狂澜,起了很关键的作用。
在玄宗逃跑、肃宗留在关中抗战即位灵武之后,永王李璘也应玄宗之命在江淮起兵。肃宗派韦陟前往招谕,命永王李璘交出兵权,归新皇帝统一指挥,李璘不听。韦陟决策英明,又与淮南节度使高适、淮西节度使来瑱精诚团结,结盟同保朝廷,打败永王李璘的军队。这一行动是肃宗能坐稳宝座的关键。
如今,韦陟的弟妹,又是自己的堂妹要觐见,他怎能不格外照顾。
平恩县主面容憔悴,见到肃宗后泣不成声,哭诉了夫君韦斌为保重自己及孩子性命而被迫接受伪官,想借机行事而无机会,忧愤成疾,至死不忘朝廷君主的情形。
最后说,亲人之辞不具有说服力,夫君死前曾将他的心事托付给王维,可传王维见证。
肃宗安抚一番,答应妹妹,待妹夫的事完全核实后,要给一个公正的评价。
8、被礼遇的晚年在此之前,肃宗收到太原少尹、刑部侍郎王缙的奏书,请求用自己的官职为陷贼受伪职的兄长王维赎罪。
王缙在安史乱中佐助名将李光弼守住太原,显示出很高的才能,立有大功。初镇太原时,将官王元纵、张奉璋恃功而骄,认为王缙是文人而轻视他,不听命令。王缙按律将二人斩首,传首军中,诸将股栗,再没有敢违命者。
此时,深受肃宗皇帝宠爱信任,他的请求也有一定的分量。
肃宗先得到过王维请求觐见的消息,但陷贼诸官暂时一概不能召见。虽然因《凝碧池》诗肃宗对王维有些好感,也不便破例。
平恩县主走后,肃宗马上召见王维。王维泣称罪臣,未为自己说一句话,只把韦斌宴请自己,指心为誓又赠佩玦以为见证的经过描述一遍,拿出佩玦交给肃宗,请肃宗体察韦斌的一片忠心。
肃宗安慰几句,王维退出。当天便得到恩准,可以回家等候消息。
这样,韦斌不但不定罪,还赠封为“秘书监”之职,并敕准立碑纪念,碑文便由王维来执笔。一个任伪朝“黄门侍郎”高官的韦斌得此殊荣,可知当时的执政者是非还是比较分明的。而碑文又有王维来写,这也是一种殊荣。
不久,王维得到新的任命,官职是“太子中允”,也是正五品上阶,与陷贼前的给事中同一品阶。因当时给事中不缺额,所以给王维安排此职,虽未官复原职,却官复原阶了。
时隔几日,王维又加集贤学士衔,这是个由正五品上阶以上官员才有资格担当的角色,是掌管搜集整理图书的职务。
王维心情舒畅,恭请肃宗御赐匾额,肃宗欣然应允。当捧到御书墨迹时,王维激动不已,感到无比的荣光。
在刚上完《谢除太子中允表》后,接着又上《谢集贤学上表》,表达了受宠若惊的心情和对朝廷及圣上的忠心。
听说王维授官,好友杜甫立即前来祝贺,并赠诗一首,曰《奉赠王中允维》:
中允声名久,如今契阔深。共传收庾信,不得比陈琳。
一病缘明主,三年独此心。穷愁应有作,试诵白头吟。
圣上理解,朋友理解,官复原品,这一切都令王维那颗郁闷已久的心重新明亮起来。
随后,王维的官职又有晋升,他被提升为从四品上的尚书右丞,佐助右仆射分管尚书省的三个部,是个有职有权的高官。
上元二年(年)的春天,王维渐觉体力不支,眼睛昏花,他想起此时正任蜀州刺史王缙。
念弟心切,王维怀着迫切的心情给肃宗皇帝写了一篇《责躬荐弟表》,请尽削自已的官职,赐弟一个散职,使其能回到京师,以便兄弟团圆。言辞恳切,颇为感人。
中使前来传达肃宗皇帝关于王维《责躬荐弟表》的口谕,褒奖王维以国事为本,主动让贤的谦虚美德及友于兄弟的佳行。又告知王维,已拟诏吏部,授王缙为左散骑常侍,以便他们兄弟朝夕相处。
左散骑常侍是归属门下省的正三品下的高官,在京师任职,随侍皇帝左右,政务不多,是个清要之职。
然而王维至死都没能和弟弟王缙见上最后一面。上元二年(年)6月,王维逝世。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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